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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妻蜜语:曾经沧海难为水—李子曰
校务处 发表于 2021年04月1日 星期四 11: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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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倚靠窗户,从窗户俯视,一眼就看见人人爱慕的大卫王。他在欢腾跳舞,以身体全情投入地迎接耶和华的约柜归回大卫的城中。(撒下6:16)

恩怨情仇千丝万缕

确实,人人都爱大卫,还爱到为他死;她想起她的哥哥约拿单。当然,也有人恨大卫,因嫉妒而恨,结果这人死了,他所恨的人作了王,还坐在他的宝座上;她想起她的父亲扫罗。而她呢?她想她是介于哥哥和父亲的中间吧,曾经深爱过,如今这爱,可能变质了;不一定就变成了“父亲的恨”,但已经不可能像约拿单那种爱,那种愿意为对方牺牲自己也不悔的。

曾经,也是这样的窗户,她把她爱的大卫从窗户缒下去。

女勇士的表白

那时,她爱他,甚至爱到疯狂。因为那个年代,能像她那样勇敢又主动地向一位自己爱的男人表达,大概只有她。事实也是,圣经记载中,除了《雅歌》里的那位苏拉密女,就是她——米甲了!许多女孩还悄悄把喜爱的人放在心坎时,她放胆又自信地自我宣布:“我爱大卫!”(撒上18:20)。

这句话像风一样,传到父亲扫罗耳中,这话可能也不经意地飘到大卫那里。尽管如此,那个年代,女性无法主张自己的婚姻,全取决于父亲,她明知在婚姻上女性无所作为,仍然勇于表达,不怕被羞辱,这是非常前卫了。

似曾相识的一扇窗

如今,相隔多年,她在似曾相识的窗户,远远俯视那位她爱得疯狂又前卫的丈夫。她感觉,爱,似乎渐行渐远。他正在迈向窗户这边,可是,他们的距离就像电影的拍摄镜头,瞬间变成了一个由近拉远的大远景。她的视域,还是漂移到从前的那个窗户。

甘愿为爱付上代价

那一晚,她知道父亲即将杀害大卫,她安排巧计帮助大卫逃亡,那是一种蒙骗手段(撒上19:11–17),有些圣经读者发现,米甲的蒙骗工具是一尊神像,他们会认为这蒙骗责任应归咎于米甲。然而,这个家庭为何出现偶像,以致最后米甲用了这偶像来救了大卫一命?那是极具讽刺的。

婚姻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,家里出现这偶像,岂能说就米甲一个人的问题?她冒着生命危险,为了大卫,她出巧计欺哄扫罗,而且为了自保,她还要说谎。这一切,都是罪,尽管她爱大卫,但这爱不会叫她逃过神的刑罚。她要为这罪付上代价,但她,都愿意,就为了爱大卫。

她知道大卫也曾经为了她,付上性命。那时,扫罗利用米甲作为筹码,要大卫以100个非利士人的命作为聘礼,实际这是一个陷阱,让大卫陷入非利士人的危险中(撒上18:25)。大卫没有拒绝,反而冒着生命危险夺取了200个非利士人的命(撒上18:27),比扫罗要求的多了一倍。这多了的一倍,对于米甲,都是大卫用性命表示的爱,而且是双倍的。这份爱,叫米甲甘于为大卫冒死,即使要她下地狱,她也愿意。

沧海一粟的爱情

然而,大卫逃命以后,她再也没有见过大卫,直到大卫作王了,才把她找(要)回来。这段分隔的时间,她是否曾经想过,那位为她冒死的丈夫,会不会再次冒死回来与她重逢?曾经多少个晚上,她倚靠在那个象征他们彼此为对方冒死的窗户,等候着丈夫在黑暗中遽然出现,攀爬到这个窗户来。

这些浪漫的遐想,最后证明是瞎想。大卫从未出现,对比神托付大卫成就的功业,这窗户的爱情,不过沧海一粟。米甲若是未能认识神的心意,她就永远都无法用神的眼光去看待他们的爱情。米甲的悲哀,大概就是这个缺失的眼光了。

二人都有新婚姻

结果,她在深夜的窗户等啊等,等到花儿都谢了。等到最后,她的父亲扫罗把她改嫁给拉亿的儿子帕提(撒下称“帕铁”)。讽刺的是,似乎在同一个时间,大卫也分别娶了两位女人亚希暖与亚比该(撒上25:43–44)。不知道谁先谁后?眼前的事实是,他们各自都有了新的婚姻,米甲不再需要等候了,就让那个窗户的记忆,剪成纸屑,撒落在窗外的黑暗荒野中。

米甲以为爱已经终结,事实上,她必须终结,不然她无法投入她的新婚姻。扫罗给她安排的这男人,虽然不是她首先爱的那位,但帕提爱她。毋庸比较,这位男人永远都无法与大卫攀比,他平庸得像“大卫杀死万万”的万万中的一个,那只是一个衬托大卫的数字。尽管如此,帕提深爱米甲,至少在帕提那里,她不再被当作政治筹码,也不需要愁烦是否拥有神的眼光,就让一切归回平庸,那轰轰烈烈的爱,早已消散在黑暗的荒野。

峰回路转重返皇室

米甲没有想到,大卫登基作王后,把她找回来,为什么要拖到如今才想起她?而且她已经有自己的家庭了。可是,这不是大卫关心的,大卫关心的是他曾经付出了“一百个”非利士人的包皮的聘礼,这拼了命的聘礼曾经深深感动米甲。当大卫提起这100个非利士人的包皮,实际是200个,他是想唤起从前那份为米甲拼死的爱吗?还是,那只是证明米甲是属于他的说明,他要取回米甲是合法的?

米甲已经无法分辨大卫的动机,反正,一旦回到“皇室”,就脱离不了政治。她情愿也好,不情愿也好,属于大卫的,就必须归属大卫,她毫无选择。这不能违抗的意旨,米甲的现任丈夫只能服从,米甲离开的时候,她的丈夫一边跟在后面,一边哭。(撒下3:16)走了好远的路,他的哭声在静谧的路上回荡,泊泊泪水穿透了米甲的心。

从来都没有男人为她哭,她再度感受到这份如死的爱。从前有一位男人愿意拼死为她,如今这位,撕心裂肺,为她而哭断肠。她向前走,不敢回过头去,深怕一回头,她会奋不顾身地投奔他。但,除了大卫,她曾经冒死为他的那位,她再也没有这份激情,去爱。就这样吧,让这段婚姻在他滚滚泪水下淹没和模糊,然后死去。她回到大卫的身边。

苦毒话招更大伤害

如今,从窗户望下去,那位带给百姓祝福的君王,她理应为丈夫感到无比光荣。可是,她竟然心生厌恶,纵然千万人拥戴他,她却一脸不屑,心里冰冷。等到大卫兴高采烈回来准备给家人祝福时,米甲语言尖酸刻薄,用了强烈的词汇来讥讽自己的丈夫,将大卫的“荣耀”类比为“卑贱”和“无耻地露体”(撒下6:20)。

如此放肆又不顾君王情面的话,看来只有这位“首席夫人”—大卫的首位妻子才敢说,也吻合她的性格。从一开始,她就是那位敢爱敢恨的女人。

当然,大卫的回应同样尖酸刻薄,他说:“我是在耶和华面前跳舞,耶和华拣选了我,使我高过你父亲和他的全家,立我作耶和华的子民以色列的领袖,所以我要在耶和华面前跳舞作乐。我还要比今天这样更卑贱,我要自视卑微。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婢女,她们倒要尊重我。”(撒下6:21–22)

米甲没有神的眼光

米甲所践踏的“卑贱”,正是耶和华喜悦的;因此,耶和华使大卫升高。反而,那位自以为“荣耀”的王(米甲的父亲扫罗),却遭到耶和华的废除,成为卑贱。大卫这神的眼光,正正是米甲的盲点,她看到的,是她心里的伤。

大卫没有神的怜悯

倘若大卫也有耶和华的怜悯,那他或许能解读米甲尖酸刻薄背后的真实情绪—那么长的日子,大卫从那个窗户逃命以后,为什么没有再回来接她?多年以后,却强行将她带回来。大卫是否关心她的感受?恐怕大卫无异于所有的男性,他关心的仍然是他自己以及他所做的。

不完全的爱带来伤害

有人说大卫把米甲带回来,是由于作为第一君王扫罗的女儿,她在大卫身边将具有象征性,巩固了大卫在以色列的位置。从政治的角度来看,可能有这样的作用,然而,米甲要是知道自己再度成为政治筹码,她肯定痛恨自己是扫罗的女儿这身份。

曾经她爱得如此纯粹,以致她自告奋勇地向大卫表白。如今,她还在意大卫心里是否还爱她吗?她很矛盾,本来那个窗户等候的心,早已死去。如今却再度被带回这个“窗户”来,过去的思念和撒落荒野的记忆,似乎“死灰复燃”。大卫是否在乎?

当大卫不断强调自己的一切都是耶和华时,为何他不能也以耶和华的怜悯来看待这位“无知”又“卑贱”的可怜女人,却对她尖酸刻薄?米甲的余生是孤独的,圣经记载“直到她死的日子,她都没有生育”(撒下6:23),这里似乎暗示,她没有性,没有孩子,也可能没有—爱。

作者简介

李子曰,一位常常反思婚姻和学习爱的牧者,目前从事心理咨询工作,包括婚姻、男性和个人成长等。

转载自公众号“Vmeet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