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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心仆人(十九):怀念杨钖锵牧师:学原文对释经的帮助(下)—杨钖锵牧师
校务处 发表于 2021年05月14日 星期五 16:35
 

学圣经的原文对释经有哪些帮助?如果能学会原文的词类和文法结构,就比较容易确定经文的原意。虽然杨钖锵牧师教导神学生从原文入手解释圣经,但他提醒我们:我们绝对可以从不完全的译本得到神话语的喂养;更不应盲目地否定或藐视任何没有以原文为根据的释经。我们要谨守释经的基本原则,务求确定圣经作者的原意,而不是将自己的观念灌输入经文里。

原文与中文的词类是在不同的范畴下运用

除了字义之外,在词类的用法上,原文与中文或英文不同。动词的时态 (tense)在这方面是一个典形的例子。英文的时态主要是以动作发生的时间划分(如现在式、过去式、将来式等),但希腊文和希伯来文的时态,简略来说是着重动作的进度过于发生的时间。

因此,在翻译原文的动词时,一方面会把原文所表达有关动作的进度“遗漏”了,另一方面又会很自然地“增添”了原文所没有清楚表达的时间观念。这一来,动作的确实时间不能以译本的时态为根据,很多时甚至只能借助上下文的提示来决定。

事实上,要翻译原文动词的时态,有很多可能性。例如:传1:12之“我传道者在耶路撒冷作过以色列的王”。有人根据“作过”的完成式(perfect)来断定作者写传道书时已不再是以色列王。

这样的说法不一定正确,因希伯来文之完成式不一定指已过去的事迹。这里可以指由过去发生一直延伸到现在的动作(characteristic perfect),或指开始进入的状况(ingressive perfect),所以这动词可简单译为作以色列的王,并没有否定作者目前仍是作王。

至于名词方面,中文的名词本身没有数目的区分,但原文有单复数(希伯来文更有双数)之分,且划分的原则与一般观念不同。如来6:2之“洗礼”,原文为复数,不是指多次的受洗,而是指另一种洗礼—犹太人的洗濯礼仪。

希伯来文的复数也不一定以数目区分,而是表示该名词的一些特性,如伟大的“神”、割下来的“麦子”和包涵多个器官的“脸”。这些名词通常都是用复数。

希腊文的名词更有格(case)的区别,以表明该字在句子中的角色。这是中文的名词所没有的,但不同的格会导致不同的译法。例如约32提到尼哥底母夜里来见耶稣。这里的“夜”是用所有格(genitive),不是指某一夜(即用间接受格dative),也不是指他整夜与耶稣谈话(即用直接受格accusative),而是指他选择晚间来见耶稣,因怕其他人知道。

很多学者认为,林前39与神同工在翻译上有问题,因为按照这样的译法,“神”应该是用间接受格(dative),但原文用了所有格(genitive)。较正确的翻译是隶属神之下的同工,意思是指属于神的工人,在他里面互为同工。

原文与中文的文法结构不同

新约希腊文喜欢用从属关系(subordinate)的句子,尤其是将分词(participle)连接在主句上,两者之间的关系往往没有明确的指示,须由读者按上文下理决定。从属句子可能是与主句并列(coordinate),或是形容主句,或表达其他关系,如因果、目的、时间、方法等。

太28:19-20之大使命于原文只有“使万民作我的门徒”是主句,其他的动词“去”、“施洗”、“教训”都是分词。它们与主句的关系可以是并列,亦可以是解释使人作门徒是怎样进行。中文圣经采用了前者的译法。

在结构方面,旧约希伯来文却刚好相反,通常是用并列(coordinate)句子,用一个连接词Waw连起来,但各句子之间的关系不一定是并列,也没有明确的规限,因这连接词可有多种解法,所以翻译成中文时会容易产生误解。

一个明显的例子是条件从句(conditional clause)。条件(protasis)与结论(apodosis)只用一个连接词Waw连起来,两者之间没有明确的分界。

和合本圣经在翻译申24:1-4时便把条件和结论混淆了。根据和合本的译法,“写休书”(1节)、“去嫁别人”(2节)和“不可再娶他”(4节)都是结论,但另一译法是将1至3节全部译成条件,第4节才是结论的开始:“人若娶妻以后……不喜悦他,于是写休书……打发他离开……妇人离开夫家以后,嫁了别人,后夫又恨他,写休书……或是娶他为妻的后夫死了,(在这个情况下)打发他去的前夫不可……娶他为妻”。

这样的译法较符合当时的背景(参耶3:1)。摩西在这里不是就休妻或再婚的问题立例,而是要禁止前夫在1-3节所提到的事例中再娶前妻。

此外,还有很多原文文法上的特别用法,是中文译本没有或不能翻译出来的。因篇幅所限,不能一一详述。

我们应怎样看原文释经

综合来说,原文的字汇和文法都有丰富的含意,以及容纳多种可能的解释,而中文译本未必能完整或准确地将原意翻译出来。但我们不必因此以为圣经原意很难明白,或对中文译本完全失去信心。以上所提的释经问题,并不直接影响重要的教义或整段经文的大意。

我们绝对可以从不完全的译本得到神话语的喂养;我们更不应盲目地否定或藐视任何没有以原文为根据的释经。本文的重点是:如要确定经文的原意,就必须从原文入手。

不过,我们要提防自己对原文的解法过分强调或武断,忽略了原文的多面性和复杂性。例如希腊文的简单过去时态(aorist tense)不一定是指一次过完成的动作,现在时态(present tense)不一定指继续不断进行的动作等。

除此之外,我们必须留意:圣经中不同的作者在写作上有不同的特点和习惯,而个别作者亦可以对同一词句有不同用法,或将不同词句交替采用。很多人就约21章耶稣与彼得的谈话中采用了两个不同的“爱”字(希腊文agapaōphileō)而作出各种解释,但很可能作者用这两个字时没有任何特别的用意,只是随意将两个字交替使用(参约20:2及21:7)“耶稣所爱的那门徒”,原文都是用了不同的“爱”字,这是作者约翰一贯的做法。

更重要的是:原文既能容纳不同的可能性,原文释经者在解释经文上就享有更大的自由,同时亦更容易犯错。

所以我们要额外小心,清楚掌握并谨守释经的基本原则,务求确定圣经作者的原意,而不是将自己的观念灌输入经文里。这是原文释经者绝对不可偏离的守则。

参考资料

中国神学研究院《院讯》1987. 1(第127期)。

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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